放炮容易射中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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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 蔡深江

　　李显龙总理在国庆群众大会演说中宣布让公务员享有五天工作制，这是亲家庭的重要措施之一。如同总理以美国人为例，星期一至星期五拼命工作，但星期六和星期天是神圣的。

　　决策者要翻转所有石头和宰杀圣牛，当然经过一番慎重考虑，估算得失，并且是在社会发展和成熟度达一定指标后才推行的灵活作法。问题是，我们能这么漂亮地坚持吗？更重要的是，“下面”怎么跟进。

　　就以本地所有学校将从明年初开始实行五天工作制来说，校方要确保星期六学校里空无一人并不是太难的事，但是，能不能掌握推行五天制的背后精神，进而落实调整的心态才是考验。特别是在日益竞争，丝毫没有松动对考试成绩的强调的大环境底下，如果处理不当，五天制反而可能成为进一步破坏生活品质的另一个漏洞管道。

　　政府部门尽早推行五天制的相关改革是必要的，越是都市化和商业化的城市，越需要从制度面提醒人们休息喘气的必要。人们已经理所当然将工作视为人之所以存在的最大价值，忽略了要为什么而活，要选择怎么活。

　　从小，学生们就在理所当然要忙透了才甘愿的生活形态下学习，把快乐制约成一种大人配给的施舍；长大后每个人都要追求超越别人的表现，让自己活在别人的期待之中。因此，在学校确立五天制的实施精神，远比小心翼翼不让“上面”逮到星期六有没有工作重要。

　　悲观地说，要真正让校园尊重五天制的存在必要并不容易，关键就在学校领导人的心态和视野。教育不再是让学生上学读书学做人那么简单，今天，学校要争取的是达到新加坡素质级、最佳治校奖等需要种种数字证明管理能力的目标，夹心的教员在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中，最为难也最里外不是人。如今要彻底（我想，鉴于政府机构的高效率，彻底是必要的）落实五天制的同时，还要确保种种可比的成绩只会更好，的确很考功夫。

　　我不是要泼冷水，而是以现实状况推想即将到来的五天制时代会面临什么困难，存在什么虚假。五天制在学校实行起来远比其他公共部门困难，就在于学校的竞争心态和怕输作风难改，教师在形势所逼下求好心切地部署操练，来自家长太松不行太紧不肯的压力，还有学生本身的紧绷神经。这一切不是不应该，而是过头了。

　　学生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在工作，应该要主动维护自己的五天工作制的权利。只要校方不会想方设法变相把星期六变成学生在家里猛读考试测验、教师躲在家里猛改作业、家长名正言顺把孩子推进雨后春笋的补习班、才华班、音乐班、仪态班等等，五天制是必要而且美好的。

　　那些日渐可怜的学生已经对学校假期产生反感，因为每一个科目的教师都以为学生在假期里相对空闲，所以竞相给了很多功课；课外活动项目也抓紧时间趁学校假期安排更多活动，加上家长补偿心态很浓的出国度假安排等等，学生宁可不放假。

　　以现有的形态观察学校五天制的实行，能不令人担忧吗？希望这些反高潮的看法会成为某种防浪堤。

　　　观察上情下达了没有，学校五天制是一个好角度。

阿顺说：蔡大侠言论一向一针见血，这次也不例外，三言两语说出了多数教师的心声。学校五天制确实是 Easier said than done。阿顺也就走一步，算一步好了。